高山之巔,春寒料峭,她從石壁碎土中伸出勁枝,用火紅的花在水雪間頂出一個春天。
我極少見到過梅花,在北方城市的冬天 ,一切都是灰色的,見不到那一點點的火紅。我似乎又極傾慕于她,在她們的畫和詩中,我怎能望見她堅韌美麗的身影,最終如償所愿時,是在一年的早春。
和詩畫中的景致一樣,積雪皚皚,懸崖峭壁之間,大塊的冰霜之間,大塊的水霜之間,寒氣彌漫著。我捂著口罩,和朋友一起,低著頭悶悶地向前走去,腳邊的青綠是春天提前報道的青草,薄薄的一層綠色絨毛長在了光滑的石頭上。可是似乎是太冷,連鳥兒也不愿鳴叫,只時不時聽到幾聲凄異空靈的哀啼,我累極了,本以為梅花會大片大片長在山腰的平地上,可朋友說,在山頂呢?
我懨懨地走著,看了一路的“苔痕上階綠”,興致被磨得差不多了,忽然腳下一滑,身子看著便要倒下去,胡亂地伸手一抓,卻扶到旁邊一顆樹的枝干,松了一口氣,我卻有些驚訝的發(fā)現,那是一棵瘦弱矮小的樹,枝頭長著黃豆粒大小的花苞,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。
我似乎有些顫抖,神情激動的望向朋友,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那時候,我感覺眼中有光在流動著,朋友笑著點點頭說:“是梅花啦。”我欣喜地望向那株可憐弱小的樹,忽然又有些失望,她似乎并沒有畫中的挺拔,在冰雪之中也沒有開出鮮艷明媚的花,朋友看出了我眼中的失落,伸手向上面指了指:“再往上走走,也許會有開花的呢。”
我立刻又充滿斗志,期待著有株梅花能讓我看到春天,即近山頂,溫度越來越低,連可愛的小草也沒了蹤影,我的心卻是熱的,聽見朋友拿著上山時撿的木棍敲了敲地面,我抬眼望去,看見幾點鮮紅的顏色,像火一樣,我在呼出的熱氣氤氳下看不真切,鼻子卻也嗅到了那縷芬芳,那樣的感覺無法形容,那些紅色的花瓣像是在我心中跳動,走近了看,我摘下口罩,寒氣夾雜著清香撲鼻而來,風是冷的,可我知道,那確實是春風,周圍有煞春的白雪,可我在梅花旁邊,看見了春色滿園。
梅花是不挺拔的但每一個枝條都充滿了力量,能從積雪和峭壁之間頂出一個春天,有它的地方,皆是春天。(寶銅聯(lián)合黨委 張軍梅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