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故鄉在延安子長,這里人杰地靈、物華天寶,北依橫山,東接子洲,南連延安,西鄰安塞,是民族英雄謝子長的故鄉。雖地處黃土高坡,卻也風景秀麗,別有風味。這里因“瓦窯堡會議”而聞名中外,是獨一無二的歷史存在。這里的人民勤勞、樸實、善良,一進去臘月,各家各戶便開始為過年忙碌,殺豬宰羊,購年貨,買新衣,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“年”的氣息。
過年的味道總是甜甜的、暖暖的,一提起過年,就有許多美好的記憶涌上我的腦海。“大人盼扮禾,小孩盼過年”是那個年代開啟過年的快樂之門。年前的大掃除是我們全家出動的大日子,大掃除寓意著清除一年中的灰塵以及晦氣,用全新干凈的氣象迎接新年的到來。奶奶會用面粉煉些漿糊,把窯洞窗戶上糊的舊紙撕下來,然后糊上新的紙,爺爺會用特別大特別長的大刷子“掃窯洞”,灰塵特別大,但是把窯洞掃干凈、把窗戶糊好后,房子立即煥然一新。大掃除雖然很累人,但是打掃完后,干凈舒適的房子會使人的疲勞立即消失,迎接我們的將是新的一年。
過年的前一兩天,就到了我的主場,貼春聯。我家的窯洞很多,貼春聯也是一個很大的工程,所以我每次都會叫上我同村的好朋友,我們兩個一個剪膠帶,一個貼春聯,一個多小時也就貼完了,我家貼完再去她家,不亦樂乎。張張晾著的春聯和“福“字,仿佛在昭告著新年的歲月,新一年的福氣即將到來。
記憶中家的味道,都在年夜飯里。大人們在廚房忙活一天,小孩子們盼著吃大魚大肉,年三十飯桌上“擁擠”的菜品,是過年“最富裕”的時刻,也是回憶中最長遠的溫暖。就連平時不允許吃的零食,在春節時被解開了禁令,可以“放肆吃”。無論相隔多遠,無論工作有多忙,吃一頓團團圓圓的年夜飯,是最有儀式感的年味。 情從胃起,一往而深。很多時候,想表達的情誼,統統都在這團圓飯里,一家人拿起筷子就已懂了。張小嫻曾說,我們所懷念的年味,也不光光是飯菜的美味,花的香味,朋友的相聚,家的溫暖和故鄉的水土,而是所有這些加起來。
如今,生活越來越好了,年味卻越來越淡了。老舍先生曾在《過年》里寫道:“過年,在感覺中已經有些遙遠,甚至沒有太多的期盼。在繁忙的都市里,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,年味越來越淡,以后的時候馬上過年了,才想起來。最令自己懷念的,就還是小時候過的年,雖然那是些久遠的回憶,但一切又都是那樣鮮活。”在許多人心里,家中溫暖的年味,就如溫柔歲月的記憶,縈繞心頭。
家鄉,即使有再長的距離,與你都有著血脈相連。即便你被世事所傷,家也是這世間最治愈心靈的港灣。這座城市,裝滿了父輩的青春,也載滿了你童年與青春所有的春夏秋冬。新的一年,愿你有新氣象,新收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