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說,親人的離去不是一場暴雨,而是此生漫長的潮濕,我困在這潮濕當中,在每一個波瀾不驚的日子里。奶奶已離開我們5年了,但奶奶那慈祥的面容、溫和的話語,一直讓我魂牽夢繞。悲傷,這個詞聽起來很沉重,但它也可以變得有力量。時間教會了我們如何把那份重量轉化成內心的力量,而我們學會如何在失去中找到存在的意義。
在我的記憶中,奶奶總是那么精神矍鑠,沒有看到她躺在床上睡個懶覺,或者生病去看醫生。我總以為她會健健康康的,陪伴我直到我可以有能力孝順她、照顧她的時候,但是天不遂人愿,不好的事情接連發生。先是我在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熱水倒在了奶奶的腿上,她穿著棉褲,總以為不嚴重,卻沒想到正是這無心的過失,讓她一個月下不了床,水蒸氣被捂在了厚厚的棉褲里,腿上大面積的燙傷,傷口潰爛,輸液一月有余傷口卻總是不見愈合,我自責又傷心,恨不得能替代這痛苦。奶奶卻還安慰我說沒事,我只能每天照顧她,期盼著這傷快快愈合。過了很久好不容易傷口愈合了,她卻出現了別的癥狀,父母勸說帶她去了西安看病,卻被查出了腫瘤,我們得知這個消息,霎時間天都塌了。接下來短短幾個月,她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,病魔如強盜般擄走了她的健康,病情因拖沓時間過久而到達無法治愈的地步。時間一天一天的在流逝,病情一日復一日的惡化,中間的治療像是黑夜降至前夕陽的掙扎,顯得無力,終究她還是去了天堂。我陷入了無盡的悲傷與痛苦。
奶奶的一生,是勤勞奉獻的一生,年輕的時候,她飽經了舊社會苦難生活的煎熬與考驗,但是她都沒有退縮,勇敢的挑起了生活的重擔,晚年時身患絕癥,仍然積極對抗病魔。奶奶一輩子養育了五個孩子,教子有方,兒女成家立業,事業有成,她的兒女子孫,都在她的福澤下以不同的方式幸福生活著。她是整個家族的中心,所有人因她而聚在一起,回老家有暖窯熱炕,讓我們覺得這里是根,不管走出多遠,永遠都有人等我,牽掛著我。奶奶勤儉節約守本分,同情貧困有善心,奶奶常說“春不種秋后悔”,她種的地,總是郁郁蔥蔥,小時候我經常給她送飯,我們家的莊稼總是全村長勢最好的,雖然奶奶子女多、拖累大,但在奶奶的精心操持下和辛勤勞動下,在那個年代,父輩們沒有受過冷挨過餓。奶奶在世時,經常教育我們要勤儉節約,量力而行,也總要求我們心存善念、吃虧是福。奶奶一直都是這么做的,今天我們的父輩兄妹,也一直謹遵她的教誨。這一切,都值得我們去銘記、去傳承、去分享。
“人面不知何處去,桃花依舊笑春風,”親愛的奶奶永遠沉睡在了老家大山的深處,守望著綿綿的青山,守著她心愛的家。故人西興,青山依舊,人間水長流。我們所能做的,就是在這一路上,把那些溫暖的記憶、那些無聲的教誨、還有那份深沉的愛,化作我們前進的動力。讓我們在每一個波瀾不驚的日子里,緊握那份記憶的溫度,帶著奶奶留給我們的愛和希望。無論狂風驟雨,還是細雨蒙蒙,繼續行走在這條漫長的人生路上。(韓城公司 張靜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