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爾讀到一句話,“讓樹成樹,讓花成花,讓自己成為自己。”
驀然去看字面,膚淺地認為樹不成樹難倒成精,花不成花難倒成妖,人不成人難倒成精?認為是白說。可細細想來,生活中何處不是化妝品,那個店里沒有面膜,白天看到的,大都是偽裝下的面孔,夜里才會露出自己不忍直視的尊容。
認真地觀樹,發現樹活的痛苦,不是釘著釘子,就是捆著鐵絲。有的被塑料布包著,有的被廣告噴繪裹著,還有的被壓著、彎著,掛著燈串,掛著禮物,掛著圣誕老人,咋看都不像棟梁之材,倒像是被需要的裝飾。花兒更可憐,嫩嫩的就沒有了天然去雕飾、清水芙蓉的麗質,枝枝葉葉被修剪成動物、器材、山水和人物圖像。有的花兒被繩子綁著,鐵絲捆著,強扭出工藝般的姿趣,塑造成泰山云端的風景,這樣,花自然不是花了,成了商品,成了工藝、成了擺設、成了附庸風雅,成了虛無縹緲的形象。
其實何必呢?我們每個人都是世間的精靈,各有各的位置,各有各的使命,各有各的軌道,各有各的歷程,各有各的獨特,黑就黑白就白,丑就丑美就美,傻就傻點,靈就靈點,坦坦蕩蕩,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,你看我真實,我看你實在,不必要在乎附加在“真善”上的虛物,那些只是小數點后面的零,看起來氣派,其實毫無意義。扮演孩子時,那是世間缺少一處歡樂、一個稚氣、一個童真、一片鬧騰的幸福;扮演父母時,那是世間需要一份呵護、一份仁慈、一份責任、一份寬宥和包容;扮演老人時,那是世間需要教化的示范,需要孝悌傳承,需要敬老尊老的樣板。
人自有自己的路,或許窮且志堅,矢志奮斗;或許風流倜儻,文武雙全;也或許木訥憨厚,忠勇無比。不管是哪一種或是哪一類,自己都是獨一無二的,不必刻意交集,沒有必要攀比,更無需刻板模仿,因為你就是個性,你就是你的特色,你就是你的風采。當你不阿諛、不屈膝、不自私、不圖謀時,你奮斗的身姿,揮汗的率真,別人看你就是太陽,你看別人就是云彩。
“讓樹成樹,讓花成花,讓自己成為自己。”其實就是,各安天命,隨緣安放,樹擋著風雨,搭出陰涼;花弄出百媚千嬌,妍出一片心境;堂堂正正做人,不為俗事分心,兢兢業業做事,不問前程幾何,始終守一份“蒼翠竹林,青青我心”,心靈便由此馨香。(龍鋼集團 羅維龍)